zèng

赠

xué

学

xiān

仙

zhě

者

初唐诗人

王绩（585～644），唐代诗人。字无功，号东皋子，绛州龙门（今山西河津）人。隋末大儒王通之弟，性格简傲，嗜酒。王绩作诗继承了阮籍与陶潜咏怀言志的传统，并喜写饮酒和田园生活，借以排遣怀才不遇的苦闷，高情胜气，独步当时。其诗风质朴清新，不染雕琢浮华旧习，真率自然，平淡质朴。其文骈散兼长，疏朗明快，清新可诵。代表作品有《野望》《秋夜喜遇王处士》。

1. 主题及内容介绍

这是一首游仙题材五言排律。描绘了求仙问道的缥缈艰险，表明诗人反对炼丹求仙、主张诗酒隐逸的思想立场，表达了对归隐田园、饮酒自适生活的喜爱，拒绝学丹砂求仙，体现不慕虚名、追求本真的态度。

2. 写作手法

用典：“谁知彭泽意，更觅步兵那”借“彭泽”（陶渊明）象征归隐田园的志趣，以“步兵”（阮籍）指代放达却迷茫的处世态度，通过历史人物对比，含蓄表达对隐逸生活的认同，与求仙的虚妄形成鲜明对照，增强诗意的历史纵深感。白描：以“仙人何处在？道士未还家”等直白设问直击核心；“春酿煎松叶，秋杯浸菊花”用“煎松叶”“浸菊花”等白描勾勒生活细节，避免辞藻堆砌，使诗句“质而不俚”，在平实中蕴含对生命本真的思考。化用：“玉壶横日月”一句，化用了东汉费长房“悬壶济世”的典故——传说费长房见一老翁悬壶于市，罢市后便跳入壶中，费长房随之入内，见壶中别有天地，后拜老翁为师学道成仙。王绩借此典故，将“玉壶”这一器具与道教修仙的意境相勾连：诗中“玉壶横日月”的想象，既暗合壶中藏天地的传说，又以“横日月”的壮阔意象，赋予玉壶超越凡俗的仙家意味，使其成为道教中仙境与修仙理想的隐喻，既保留了典故中“壶中自有天地”的奇幻色彩，又融入对修仙世界的想象，让诗句增添缥缈空灵之感。

3. 分段赏析

“采药层城远，寻师海路赊”：开篇以“采药”“寻师”点出求仙行为，“层城”（传说中昆仑仙境）“海路”（通往蓬莱的远途）凸显求仙之路的遥远艰险，用具体场景勾勒出求仙的缥缈难及，奠定对求仙行为的审视基调。“玉壶横日月，金阙断烟霞”：描绘想象中的仙境——玉壶般的天地间日月悬空，金饰的宫阙隐在烟霞之外，看似瑰丽，实则以“断”字暗示仙境与现实隔绝，暗含对这种虚幻之境的疏离感。“仙人何处在？道士未还家”：以直白的设问直击核心，“仙人不见、求仙者未归”的现实，直接否定了求仙的实效，流露出对求仙行为的质疑与困惑。“谁知彭泽意，更觅步兵那”：借用典故抒情，“彭泽”指陶渊明的归隐之志，“步兵”指阮籍的放达情怀，两句意为：谁能理解陶渊明归隐的真意？又何必效仿阮籍那般纠结？暗含诗人对隐逸生活的认同，与求仙形成对比。“春酿煎松叶，秋杯浸菊花”：勾勒日常隐逸场景——春天用松叶煎酒，秋日以菊花泡酒，画面质朴鲜活，既体现对自然生活的热爱，又暗合陶渊明“采菊东篱”的意象，传递出安于平凡的洒脱。“相逢宁可醉，定不学丹砂”：结尾直抒胸臆，表明态度：即便相逢，宁愿酣醉于当下，也绝不会去学炼丹求仙，以决绝的语气强化对隐逸生活的坚守，和对求仙行为的否定。

4. 作品点评

这首诗打破了六朝游仙诗的固定模式，首联描绘求仙的场景，颔联转为表达质疑，颈联引入历史人物进行对比，尾联直接抒发想法，形成了完整的“起承转合”五言古诗结构。在意象运用上，“玉壶横日月”化用东汉费长房悬壶济世的典故，给器具赋予了道教修仙的隐喻；“秋杯浸菊花”则延续了陶渊明“采菊东篱下”的意象，让隐逸主题更具历史厚重感。语言风格上采用白描手法，“春酿”“秋杯”这类日常词语，与“层城”“金阙”等描写仙境的词汇相互交织，形成了“质朴却不粗俗，华丽却不绮靡”的美学特点。这首诗在文学史上有三方面价值：一是体裁上，作为初唐五言古诗的典范，其规范的结构为沈佺期、宋之问后来确定诗歌格律提供了启发；二是思想上，通过否定炼丹术突出重视生命本身的意识，和李白《拟古》中“炼丹费火石”等诗句形成了思想上的呼应；三是文化上，“春酿煎松叶”一句成了记录唐代酿酒工艺的文学例证，2023年还有相关研究用这句诗来论证松叶入酒的传统。